作者 | 冬梅、核子可乐 @ AI前线
Meta疯狂裁员，搞元宇宙三年多，亏损300多亿美元，扎克伯格还能坚持多久？
两年前，疫情刚开始之际，包括 Zoom、谷歌、亚马逊、Facebook 在内的科技巨头们乘着疫情这股“东风”，营收达到了两位数增长。他们获得了丰厚的利润，于是开始招兵买马，迅速扩张。
但由于疫情迟迟不肯“退场”，最开始的欣欣向荣也变了模样。
从美国科技巨头们 10 月底发布的季度财报可见，疫情初期的短暂繁荣早已一去不复返。在过去的几天和几周里，大多数科技巨头都宣布大幅停止招聘，甚至在极端情况下进行大规模裁员。在这些科技巨头浩浩荡荡的裁员大潮中，Facebook 母公司 Meta 正在迈出最引人注目的一步。
Meta 暴裁 1.1 万人，扎克伯格：我的错！
据《华尔街日报》报道，Meta 正着手裁员 1.1 万人，约占其员工总数的 13%。为此，公司高管要求员工本周取消非紧急旅行。尽管就裁员百分比而言，裁员幅度明显小于 Twitter 50% 的裁员幅度，但从绝对值来看，预计这将是当前期间科技行业中裁员人数最多的一次。
公司 CEO 扎克伯格在周三致员工的一封信中表示，实施裁员的原因是 Meta 收入下滑 ，且科技行业整体态势不佳。
就在此次裁员前一周，Twitter 新东家、亿万富豪马斯克刚刚进行过一轮大规模精简。新冠疫情期间迅速扩招的其他不少科技公司，最近也先后进行过裁员。
扎克伯格指出，他当初做出了积极的招聘决定，认为在新冠隔离结束后，业务仍会保持快速增长。
“但很遗憾，事态的发展与我当初的预期有所偏离。不单电子商务回落到疫情前的水平，而且宏观经济低迷、竞争加剧和广告业务缩水导致我们的收入远低于预期。我的判断是错的，我要对此负责。”
与其他社交媒体企业一样，Meta 在新冠疫情期间也享受了一波收益红利，毕竟那段时间人们被困在家中、所以使用手机和电脑的时间大为延长。但随着封控结束，人们开始恢复外出，所以社交媒体的收入增幅有所放缓。
另一个令投资者们忧心的现象是，Meta 每年向“元宇宙”项目投入超 100 亿美元。扎克伯格预测，这个沉浸式的数字世界终将取代智能手机，成为人们与技术交互的主要方式。
但这样的想法明显太过激进，自今年年初以来，担心 Meta 步子过大的投资者已经让该公司的股价暴跌超过 71%，目前其股价处于 2015 年以来的最低水平。
经济放缓和线上广告的严峻前景，也让高度依赖这部分收入的 Meta 身陷困境。今年夏季，该公司公布了历史上首次季度环比收入下降，而接下来的季度又出现了更严重的收入降幅。
其中有些问题确实跟 Meta 自身有关，但有些则来自整体经济和技术环境。
以下是扎克伯格致员工邮件全文：
今天我要分享我们在 Meta 历史上做出的一些最困难的改变。我决定将我们的团队规模缩小约 13%，并让超过 1.1 万名有才华的员工离职。我们也在采取一些其他措施来帮助 Meta 成为一家更精简、更高效的公司，包括削减可自由支配的开支，以及将招聘冻结期延长至第一季度。 我想要对这些决策以及我们如何走到如此地步的事实而负责。我知道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很艰难，我尤其想对受到波及的员工表示歉意。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如此境地？ 在疫情爆发之初，世界迅速转向线上，电商的激增导致收入大幅增长。许多人预测，即使在疫情结束后，这种状态也将一直延续下去并有愈发迅猛之势。我也持同样看法，因此决定大幅增加我们在此方面的投资。然而不幸的是，这些投资并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发挥作用。不但电商恢复到了以往的趋势，而且宏观经济低迷、竞争加剧和广告业务的流失导致我们的收入远低于我的预期。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，我需要为此负责。 在当下新环境中，我们需要提高资本效率。我们已将更多资源转移到少数高优先级增长领域，例如我们的 AI 搜索引擎、广告和业务平台，以及我们对元宇宙的长期愿景上。我们已经削减了整个业务的成本，包括缩减预算、减少津贴和缩小我们的房地产版图。我们正在重组团队以提高效率。但仅凭这些措施并不能使公司收支平衡，所以我也做出了裁员这一艰难决定。 裁员将如何进行？ 关于如何进行裁员，哪有什么好办法可想。但我们希望将所有相关信息尽快提供给你们，随后尽我们所能支持你们度过这段时期。每个人都将很快收到一封电子邮件，解释此次裁员对你个人意味着什么。在此之后，每个受影响员工都将有机会参加交流，他们的问题将得到回答，同时还可以参加信息分享会议。 在美国的员工，一些具体细节如下： 离职赔偿金：我们将为每名被解雇的员工支付 16 周的基本工资，并且每工作一年就会额外获得两周的工资，没有上限。 个人休假： 对于尚未使用的个人休假时间，我们将支付补偿。RSU（受限股）的归属：所有受影响员工都将获得截至 2022 年 11 月 15 日应当归属的 RSU。 医疗保险： 我们将为受影响员工及其家人支付 6 个月的医疗保险费用。 重新就业服务： 我们将与一家外部服务提供商一起，提供为期 3 个月的重新就业支持，包括让员工提前获得尚未公开的招聘线索。 移民局支持： 我知道，如果你是持工作签证在这里工作，那么情况会尤其艰难。在签证终止之前会有一个通知期和一些签证宽限期，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时间制定计划，处理各自的移民状况。我们有专门的移民专家，可以根据你和你家人的需要协助提供指南。 在美国以外，对于受影响员工的支持是类似的。我们将很快结合各地的劳动法，启动单独的流程。 考虑到对敏感信息的访问量很大，我们决定，取消今天要离开的员工对 Meta 大多数系统的访问权限。但我们会全天保持电子邮件地址处于可用状态，以便每个人都可以告别。 虽然我们将对应用家族和 Reality Labs 的每个团队都进行了缩减，但一些团队将受到更大的影响。由于我们计划明年雇用更少的人，因此招聘将受到不成比例的影响。同时，我们还在更大幅度地重组业务团队。这并不是对这些团队所做的优秀工作的反馈，而是我们面向未来不得不去做的事情。在接下来的几天里，我们将与各部门 Leader 来讨论这波裁员对于团队的影响。 即将离开我们的同事才华横溢，热情满满，对公司和社区产生了重要影响。Meta 的成功离不开所有人的付出，我对此深怀感激。我相信，你们会在其他地方继续完成出色的工作。 我们还将做出哪些其他改变？ 我将裁员视为最后手段，因此我们决定，在进行裁员之前先控制其他的成本来源。总体来看，这将给我们的经营方式带来重要的文化转变。例如，随着我们收缩办公地产版图，对于那些大部分时间远程办公的员工来说，我们将把他们过渡至共享办公桌的模式。 在接下来几个月里，我们将启动更多类似的成本削减调整。除了少数例外，我们还将把招聘冻结延长至第一季度。我将观察我们的业务绩效、运营效率和其他宏观经济因素，以决定我们能否在那时恢复招聘，以及恢复至多大程度。这样做将让我们有能力在经济持续下行的情况下控制成本结构，使得成本结构比我们近期向投资者介绍的更加高效。 目前，我正在对我们的基础设施开支进行全面评估。随着我们建立人工智能基础设施，我们专注于利用我们的能力提高效率。我们的基础设施仍将继续是 Meta 的重要优势，我相信，我们可以在减少开支的情况下实现这一目标。从根本上来说，我们做出所有这些改变基于两方面原因：我们的营收前景低于我们今年初的预期，以及我们希望确保应用家族和 Reality Labs 业务都能高效经营。 我们将如何前进？ 这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时刻，令人无可奈何。对于那些即将离开的同事，我想要再次感谢你们为这个地方所做的一切。没有你们的努力工作，我们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，我对你们的贡献表示感谢。对于那些留下的员工，我知道，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段艰难的时期。我们不仅要向与我们紧密合作过的同事道别，而且你们中的许多人也会对未来感到不确定。 我想让你们知道，我们做出这些决定，是为了确保我们可以有一个强有力的未来。我相信，作为一家公司，今天我们被严重低估了。数十亿人使用我们的服务连接在一起，我们的社区也在不断扩大。我们的核心业务是有史以来最赚钱的业务之一，未来潜力巨大。此外，我们正处于领先地位，去开发技术，定义社交连接的未来和下一代计算平台。我们正在从事具有历史意义的工作。 我相信，只要我们更高效地去工作，我们将可以走出当前的下滑趋势，变得比以往更强大、更有灵活性。关于我们将如何作为一家更精简的组织去推进我们的高优先级事项，未来几周我们将公布更多信息。现在，我想要再说一次，对于那些将要离开的同事，我非常感谢你们为推进我们的使命所做的一切。
裁员讯号早已显现
不断扩张的组织规模、通货膨胀和加息以及投资者的焦虑，在 2022 年三季度报告中汇集在一起导致科技巨头们的股价一路下跌，不少公司陷入亏损的困境中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Meta 是唯一一家在第三季度报告收入和净利润都下降的科技巨头，面对这样的现状，Meta 的管理者面临的选择要么就是冻结招聘和裁员，要么就是冒着股价持续下跌和对市场完全丧失信心的风险维持现状，扎克伯格最终选择了前者。
扎克伯格想要裁员之心，在此之前已有迹可循。
第一个裁员讯号出现在今年 4 月底，当时他在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告诉投资者，更多的人员流失将使 Meta 成为“一家更好的公司”。几天后，该公司实施了广泛的招聘冻结。
在此后的两个月内，公司向每位员工表明，如果他们想要在关注绩效考核和员工评估的情况下保住工作，就要“增加工作强度”。
据知情人称，在周三宣布裁员之前，重组正在进行中，某些部门被裁减，管理人员被要求尝试在公司寻找其他工作或离开。虽然员工们已经被警告公司可能会裁员 10%~20%，但他们仍然被要求要对工作投入“200%”的精力。
All in 元宇宙后，
Meta 付出了几百亿美元的代价
自扎克伯格在 2021 年宣布 Facebook 将更名为 Meta 并全力转向 Metaverse 以来，Meta 的市值已经下跌了 70% 以上。在 10 月份 Meta 发布了 2022 年第三季度财报后的第二天，Meat 股价又下跌了 24%。财报显示，报告期内，公司营收下降 4% 至 277.14 亿美元。
这是 Meta 连续第二个季度出现营收同比下滑。2022 年二季度，Meta 史上首次营收下滑。《华尔街日报》称，近十年以来，Meta 从未出现过连续第四个季度净利润下降的情况。
尽管如此，扎克伯格还是加倍下注，他认为元宇宙将成为数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扎克伯格曾在一次电话会议上表示，“显然，元宇宙是我们长期努力的目标”，并且坚信长期投资元宇宙业务“最终将会得到回报”。
预计负责 Metaverse 一切事务的部门 Reality Labs 的亏损将在明年继续亏损。今年到目前为止，Reality Labs 已报告亏损 90 亿美元，其中第三季度亏损近 40 亿美元。该部门在 2021 年损失了 100 亿美元。
Reality Labs 从 2019 年到 2022 年至今的净亏损，累计 301.3 亿美元 （约人民币 2186 亿元）
- 2019 年：收入 5.01 亿美元，净亏损 45 亿美元
- 2020 年：收入 11.4 亿美元，净亏损 66.2 亿美元
- 2021 年：收入 22.7 亿美元，净亏损 101.9 亿美元
- 2022 年至今，已亏损 90 亿美元
扎克伯格承认，开发元宇宙业务的部分原因是，为了在未来拥有一个平台，可以免受苹果等竞争对手影响。但最主要的原因是，元宇宙能够为科技公司在构建支撑计算平台方面，提供更多创新性。
Meta 的衰败，因“打不过”TikTok？
Meta 和各家合作广告商也显然正在为经济衰退做好准备。苹果的隐私工具无疑令其雪上加霜，导致 Facebook、Instagram 和 Snap 等社交媒体平台越来越难以在未经用户同意的情况下，跟踪用户位置并向其投放广告。
分析企业 Forrester 表示，尽管 Meta 面临着数字广告萎缩和宏观经济衰退的影响，但真正给其致命一击的当数 TikTok 的快速崛起。研究分析师 J.P. Gownder 还不客气地认为，值此性命攸关之时，扎克伯格居然还在向那犹如海市蜃楼的所谓“元宇宙”计划投入数十亿美元。
Gownder 指出，“他们正在对未来五到十年内都很难落地的东西砸下重注。但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基础业务问题，大规模裁员只能算是权宜之计。”
扎克伯格表示，Meta 正在努力削减其业务成本，并强调此举不会对收入提振计划造成太大影响。
除了裁员之外，Meta 公司还将把招聘冻结期延长至 2023 年第一季度。此外，公司还将收缩办公空间。扎克伯格认为，既然有那么多员工一直在居家办公，那不如退掉一部分写字楼，让大家共享办公桌即可。
未来几个月，Meta 还将有更多成本削减措施出炉。
经历了周三的裁员之后，Meta 在全球仍有超过 75000 名员工。这一数字仍远高于 2021 年底的 71970 人，以及 2020 年底的不足 5.9 万人。
Meta 股东、Altimeter Capital 公司 CEO Brad Gerstner 上月给扎克伯格写了一封公开信，敦促 Meta 应该勒紧腰带过日子。
Gerstner 在信中写道，“Meta 已经人员过剩了——想法太多、声音太多、但工作的紧迫性不足。业务快速增长时，这些问题很容易被掩盖掉。而一旦增长放缓，技术格局发生变化，这种专注力和精益运营的缺失将非常致命。”
在信中，Gerstner 建议扎克伯克应压缩成本、关注公司业务。他的建议包括裁撤 20% 的员工，让 Meta 回归 2021 年时的人员规模。
目前还不清楚 Meta 及其代表的社交媒体经济是否也处于类似的衰退轨道。十年之前，Facebook 成功将其业务从台式电脑转移到了智能手机，并借此赚得盆满钵满。如今，Meta 希望再次引领从移动到虚拟的新一轮通信平台转型，但整个时代和宏观背景却已经大不同于往昔。
Gerstner 在信中写道，“Meta 有三大核心挑战需要克服：Meta 不再是领先的开创者；Meta 的市场主场地位正在减弱；消费者不在乎、其他企业不相信、再加上全球经济下滑，共同让扎克伯格描绘的元宇宙之梦变得黯淡无光。”
Meta Platforms 公司股价本周三上涨 5 美元（5.2%），收于 101.47 美元。
参考链接：
https://about.fb.com/news/2022/11/mark-zuckerberg-layoff-message-to-employees/
https://www.ctvnews.ca/business/facebook-parent-company-meta-laying-off-11-000-employees-1.6145229
https://www.thehindu.com/business/Industry/facebook-owner-meta-lays-off-13-per-cent-of-its-employees-announces-hiring-freeze-for-q1/article66115274.ece
https://beatricedailysun.com/news/national/facebook-parent-company-meta-laying-off-13-of-employees/article_c7930051-402c-5e8e-99b0-50b3003cbfdd.html
https://finance.sina.cn/tech/2022-11-10/detail-imqqsmrp5590092.d.html?fromtech=1
https://www.washingtonpost.com/technology/2022/11/09/facebook-layoffs/
